不是说病毒持续变异会向致死率会不断降低进行么那 delta 毒株为什么致死率还如此之高?

首先呢,致死率是病原体内部固有属性(intrinsic feature)+宿主免疫系统+各种外部因素多方相互作用的最终结果。

就比如说同样的delta吧,如果分别放在佛州和加州,分别感染老大爷和小年轻,致死率就完全不同。

所以当我们讨论病原体特性时,一般还是倾向于暂时不管各种外部因素,只讨论病原体和宿主的互动,这样比较不容易懵逼。

病原体毒力演化还是异常复杂,有垂直传播、水平传播、共感染、体内毒株竞争、宿主免疫系统、遗传基因异质性等多种影响因素,

言下之意是啥?就是说他们更擅长于总结归纳已经发生过的演化路径,而不擅于,或者说不愿意搞演化路径预测。

所以如果请他们来回答“病毒演化方向是不是致死率不断降低”这种问题,最常见的答案应该是——说不清,搞不懂,唔知啊~

埃默里大学巨咖Bruce Levin老爷:(除了毒力极高或极低的那一小撮之外的)很多病原体,毒力的增减并不能给病原体群体带来演化方面的损益,在这种情况下,毒力的增长,归根结底不过是……

演化短视假说的核心论点——(病原体的)自然选择是一种本地化现象,分别在每个宿主体内发生,(病原体)在某个特定时间和某个特定宿主体内取得的选择优势,和其他时间/其他宿主没有直接关联。

简单翻译成人话:病原体通过突变在宿主体内取得一些生存优势,包括免疫逃逸、加速复制、侵入新的组织/器官等,这些突变有时会顺带造成毒力增强,并且不会给病原体带来跨宿主传播方面的优势,但病原体很短视,它们根本不在乎。

简单翻译成人话:流感嗜血杆菌、脑膜炎奈瑟菌、肺炎链球菌——这类病原体有可能进入脑脊液(并造成毒力暴增),这是一种宿主体内竞争方面的绝对优势(因为成功开疆拓土了),但却是跨宿主传播方面的绝对劣势(因为宿主死于脑膜炎了…)。然而病原体短视,所以他们并不在乎。

简单翻译成人话:体内竞争优势的相关突变可能会顺带造成病原体毒力增强,而又不一定会造成跨宿主传染性增强。但只要跨宿主传播链不断,毒力增强的那部分病原体就仍然可以保持竞争优势(因为它们的体内竞争优势更大)。

在这类高危传播场景下,哪怕跨宿主传播受到了高毒力的拖累,病原体照样传得开,而一旦传开,成功进入下一位宿主体内,高毒力的竞争优势就可以充分发挥了。

现在各位请回头琢磨一下新冠感染的发生频率,是不是刚好以家庭感染和群体聚集性感染为主呢?嗯嗯嗯?

最后还是直接看看Delta的毒力吧,相对于前辈们显然是更强的,这点已经有各国各种paper实锤了。

而且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并不是处于自然环境当中,我们拥有了疫苗、拥有了各种治疗药物。对于病毒来说,它就必须要朝着高载毒量、高爆发、高传染的方向发展,才能够在广泛接种了疫苗的人群当中传播。

因为我觉得一个建立在工业化基础上的现代文明,怎么可能去除掉它存在的基础呢,难道水管和电线会消失吗?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去工业化,不仅仅是所谓的工厂减少或者产学研体系的崩塌,更多的也是人们观念的一种改变。

科技的进步有时并不带来国家实力的强大,因为人们并没有被教导现代社会是怎么来的,怎么运转的,怎么管理的。

关于delta毒株,要抓住问题核心,它虽然增强了,也要注意到有些国家压根就不管了,管控程度比不上去年了。

人群的流动会带来高感染率,此时检测水平跟不上,实际通过核酸确诊的人数远远小于实际感染人数——也就是分母变小了。

而且实际上来说:英美的死亡率在疫苗等的加持下,是降低了的。以英国为例,死亡人数明显比去年的高峰要低很多。

反复在说了,突变是生物(包括人在内)在基因复制过程中的一个随机行为,它没有固定方向的。甚至有不少突变的结果会导致生物死亡。

像新冠这种,致死率再高,它也不会让人突然死亡,(哪怕是突变死亡的某些病毒/细菌,死人的尸体也可能造成传播的),所以高致死率的仍然病毒/细菌有传播开的可能性。

但如果人工干预,只要人还有脑子,对于致死率高的突变就更容易发现且被隔离起来,那么就传播不开。

现在就是国外的干预度是有限的,所以市面上流行着致死率高或者致死率低的新冠病毒毒株,都是正常情况。

leaky vaccine 是指有漏洞的疫苗,即不是100%保护率的疫苗,又叫不完美的疫苗,它以较低的保护高暴露风险的人。

其实无论是否接种了「leaky vaccine」,传播效率更高的毒株本身就更容易逃脱人类的隔离而存留于世,这就是前面提到的人工干预。

那是指病死率高到妨碍传播的病毒。新冠病毒的传播能力较强、病死率较低,在获得新感染者之前就杀死宿主的概率很低。泄漏疫苗还允许复制更快的毒株占到优势。

新冠病毒引起的肺炎是人体免疫系统反应过度、自己干掉自己。在宿主死亡之前大量复制的病毒只要能感染至少一个人,就不会因此停止传播。

在泄漏疫苗帮助控制病死率的条件下,病毒的高复制速度、高病毒载量有可能被筛选出来,在没接种疫苗的感染者身上造成更严重的病毒血症或更混乱的免疫响应而提高杀伤力。

这是一个充满哲理的问题。delta病毒高传播学和高致死率所以大家会群防群治,然后让这个病毒逐渐消失。所以这个致死率高的病毒看着很凶险但是致死总人数不多。哪些致死率不高的毒株,大家就当是病毒性感冒了。在大家都不注重防范的时候,他的致死率不高。但是他的致死总人数也许比delta毒株要高。所以看着是致命毒株,我们做的措施好就会把感染率降低来降低致死人数下降。如果毒株没那么严重,刚好相反。感染人数也许会更多,只不过死亡率低。但是死亡人数也许没那么低。

但是新冠病毒点出了发病前传播能力达到巅峰的技能,发病后的致死率再高都对其传播能力影响不大了。

德尔塔自2020年在印度最早亮相,一年后扩散到全球并成为世界许多地区最主要的变异株,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令人瞠目;拉姆达毒株最早在南美的秘鲁出现,一年之后开始全球迅速传播,并显现出需要警惕的一些特征。

变异毒株的产生是病毒自我复制过程中发生突变的结果。病毒一生中会不断复制自己,期间经常会发生突变,产生变异毒株,复制越多,感染人数越多,发生突变的机率和出现变异的数量越大。

拉姆达变异毒株2020年8月在秘鲁最早发现,2021年6月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列入「值得关注」(Virus of Interest,简称VOI)变异株清单,截止目前尚未升级到更严重的「值得关切」(Virus of Concern,简称VOC)类别。

随着拉姆达感染病例增多,截止8月中旬将近30个国家发现了拉姆达踪迹,科学家发出警告:拉姆达变异毒株–学名C.37,可能比德尔塔传染性更强,传播更快。

秘鲁接种最多的是科兴疫苗。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团队在秘鲁展开科兴疫苗对拉姆达毒株有效性研究,结论是这种毒株对科兴疫苗「有部分抵抗力」,但「显著减弱免疫效力的可能性不大」;研究报告尚未经同行审议。

根据世卫组织定义,「值得关注」毒株具有以下特征:出现在多个国家/地区,突变对病毒的传染性和严重程度有已经确证或疑似的显著影响。

世卫组织正在跟踪拉姆达毒株,如果发现这种变异毒株导致新冠病毒的传染性和严重性增大,可能把它升级为值得关切变异毒株 —— 病毒传染性增大、出现流行病学意义上的有害变化、毒性增加、疾病症状或体现发生变化、有证据显示测试、治疗和预防措施(如疫苗接种)的有效性下降。

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团队的研究发现,一种名为L452Q的突变导致拉姆达毒株感染性增大两倍。

英格兰公共卫生署(PHE)和科研团队正在已经发现拉姆达毒株的国家跟踪调查,认识、了解和评估这种突变对病毒行为的影响。德尔塔仍然是英国疫情的主导毒株,但拉姆达毒株感染病例已经出现。

现有新冠疫苗对拉姆达毒株是否有效,目前没有足够数据给出答案,但有未经同行评议的研究报告显示,mRNA疫苗,包括辉瑞和莫德纳,对拉姆达毒株有效。

目前几乎没有证据显示拉姆达毒株具体如何区别于其他变异毒株,科学家强调跟踪调查研究还在早期阶段,需要更多扎实的研究数据才能对这种变异毒株的作用有全面了解。

英国国民医疗服务当局(NHS)公布的拉姆达变异毒株感染主要症状包括:发高烧,持续咳嗽不止(持续一小时左右或24小时内至少三次发作)、嗅觉和/或味觉改变。

根据《自然》杂志2021年7月发表的论文,科学家们正在逼近真相:德尔塔毒株传播速度到目前为止超过原始毒株的两倍,原因很可能是感染了这种毒株的人产生的新冠病毒更多,使得传播更容易。

据现有数据,Delta 变异毒株对公共健康的威胁更大:传播率比阿尔法(Alpha)高约 60%,而 Alpha 的传播率比新冠病毒原始毒株高 50%。

自2020年最早在印度发现到2021年夏季,德尔塔毒株不但传播到全球各地,还成为世界上大部分地区的主导毒株。

中国广东疾病控制中心团队发现,感染了德尔塔毒株的患者身上携带的病毒大约是原始毒株感染者病毒载量的1000倍,而且潜伏期较短,两者相结合,很可能是德尔塔毒株传播速度异常迅速的主要原因。

也有有传染病学和遗传基因学家认为,德尔塔毒株的病毒载量和潜伏期与原始毒株及其他变异毒株之间的差距可能会改变,但病理机制可以解释这种变异株的传播特征。

此前还有研究还表明,与其他新冠毒株相比,德尔塔最大的不同是不再出现嗅觉味觉丧失,因此更像重感冒。

2021年6月下旬,印度将德尔塔毒株的变异体Delta+纳入关注清单。这种变异体的刺突蛋白中有一个新的突变(K7N),可以使病毒贴附在受感染的细胞上。

印度卫生部表示,Delta+ 更容易传播,更容易与肺细胞结合,并且可能对一种称为单克隆抗体疗法的药物疗法产生抗药性。

和所有病毒变异一样,大多数变化都无关紧要,有些甚至有益,但有些却很险恶,会增强病毒的传染性或杀伤力,而且很不幸,这类变异往往占主导地位。

Alpha、Gamma 和 Beta 变异毒株都有一种被称为 N501Y 的突变,而这种突变似乎能强化病毒对细胞的感染力,也使病毒更容易传播。

Beta 和 Gamma 变异毒株还有一个关键的突变,称为 E484K,可能使病毒得以避开免疫系统的阻击。 Delta 变异毒株可能更容易传播。

它们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列入需要重视的「值得关切」变异体清单,因为对公共卫生构成更大威胁,比如病毒传染性更强,从而导致病症更严重,或者对疫苗的抵抗力更强。

每一次新冠病毒感染人体,都是SARS-CoV-2病毒不断复制自己的结果,每次复制就要复制自己的基因组,在复制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微小的错误,因此新的基因组可能和之前的稍有不同。

简单说,这些小错误就是突变,又称异变,由此产生病毒的变异毒株;突变会持续不断发生,变异毒株也就越来越多。

目前发现的主要有两种突变,都出现在新冠病毒的突刺蛋白上;突刺蛋白是病毒用来解锁进入人体细胞的重要组成部分。

N501变异毒株改变了新冠病毒突刺最重要的「结合受体」,这是病毒突刺首先接触人体细胞的地方,任何让病毒更容易进入细胞内的变异就会让它更具优势。

英国新冠病毒基因组(COG-UK)专家罗曼(Nick Loman)认为,从这一点来看这一变异毒株非常值得关注。

另一种突变是H69/V70缺失。剑桥大学 Ravi Gupta 教授的研究表明,这种突变在实验室实验中使传染性提高了两倍,同时使幸存者血液中的抗体攻击病毒的效率减弱。

病毒变异会涉及演化意义上的进退取舍 —— 一方面的进步可能是以另一方面的退步为代价。比如,病毒在与疫苗抗衡的过程中可能会牺牲部分传播能力。

病毒变异将演变到什么程度,目前很难预测,因为不光是变异毒株的数量,还涉及传染性、危害力、免疫的有效时间长短等各种因素。

这是因为辉瑞、莫德纳和牛津等三种进展快速的疫苗都训练人体免疫系统对抗病毒突刺,而新冠病毒刺突蛋白出现变异令人担心是否会影响疫苗的效力。

不过,疫苗同时也在训练免疫系统攻击病毒的几个不同部分,因此即使部分刺突发生突变,疫苗应该仍然有效,可能效力会降低。

在英国公共卫生部的一项研究中,一剂辉瑞或阿斯利康疫苗对 Delta 变异体仅提供 33% 的保护,而对 Alpha 变异体则为 50%。然而,这些水平在第二次给药后上升到辉瑞的 88% 和阿斯利康的 60%。

流感病毒变异相当快,所以我们每年都需要新的疫苗;SARS-CoV-2病毒不像流感病毒变异如此快速,但是持续发生的新的变异也许也需要定期补打后续疫苗。

除了缩短两次注射的间隔时间、加快普及疫苗接种,还应该提高病毒DNA测序以便更及时地识别突变和变异体,以便防患于未然,阻止疫情发生,或有效遏制疫情扩散。

比较病毒传播能力的最主要指标是R0值,意思是在无人具有免疫力、无人采取防疫措施的情况下,一个病毒携带者感染的人数。

新冠病毒的R0值能升到多高,目前学术界意见并不统一,但普遍认为今后几年病毒的传播能力将跳跃式增强。

虽然疫苗是控制疫情的主要工具,但是疫苗本身也可能会导致新冠病毒突变、出现不起免疫反应的病毒变异。

随着感染后复原的人以及接种疫苗的人越来越多,病毒也面临更大的生存压力,出现不会引起人体免疫反应的变异病毒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但病毒变异还是有终极限制的。牛津大学病毒进化专家阿丽斯·卡佐拉奇斯(Aris Katzourakis)认为,不大可能出现变异出一种集所有糟糕突变为一体的终极超级病毒。

当然,遏制新冠病毒变异毒株层出不穷的最有效办法,就是减少全球新冠病毒感染病例,因为每次新的感染就是病毒发生变异改变行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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